逝者
《逝者》
（以下依据该案例的现场记录整理，有所删减。）
2009年10月初在安阳开办解梦培训工作坊也是践行我的朋友王靖老师生前和我的约定。王老师坎坷一生，操心劳累，晚年转向临床心理学找到归宿，引领许多人走出心理困境，并为推动临床心理学在安阳的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深受学员们爱戴。本文档收录的是培训现场个案，一个与王老师去世有关的遥感梦。这个个案展示了一个普通生命在生死之间尽力拓展生活领域的种种甜酸苦辣，或许能给我们带来有意义的感悟和启迪。
梦者王平（化名），女，江浙地区某地政府机关中年干部，因参加我在安阳举办的梅花心易沙盘培训结识主办者王靖老师。无意识精妙的连接并不仅仅限于名字之间的相似，王靖的敬业精神和个性魅力给王平留下深刻印象，她病倒后，王平在家乡寺庙和自己的博客里为王靖祈福。她来参加解梦培训工作坊，带来的梦境如下：
【梦例：逝者】梦见一条河水很清，水边有幢老房子，房前左右有两堆火，火明亮无烟，但离房子太近。我怕火烧着房子，就取水扑火，但扑不灭。这时看见王靖老师从摆满菊花的弄堂里走向房前照壁，一边打着手机。我上前打招呼，但她示意我不方便，过会再说。梦到这里就醒来了，我预感到王老师去世了，因为按我们家乡的习俗，去世的人房前会烧两堆火，菊花也跟哀思有关。早上我打电话过去，是王老师儿子接的电话，王老师果然已经撒手人寰。……
很显然这是一个有着神秘色彩的遥感梦，在外部现实中发生了相关事件。它既展现了我们人性深处的真挚情感，也反映了宇宙内部的深刻和谐。团体首先以此为契机缅怀王靖老师，凡是熟悉王老师的人都分享了自己与王老师交往的往事和感受，表达哀思。并相约每人写封信在工作坊结束后到王老师灵前焚致。工作坊课间休息片刻之后，我征得团体及王平女士本人同意，决定采用梅花疗愈法九宫剧场来解读这个遥感梦有关梦者本人及其人生发展的重要信息。
于是王女士开始在团体中挑选演员。王平挑选演员如下：房子由袁女士扮演；照壁郭女士；河水王丽平女士；左火周女士；右火刘先生；王靖由其原助手杨女士扮演。很多菊花取三人成众之意，分别由秦、常、李三位女士扮演。王平在挑选成员扮演角色的时候，忘记了挑选人扮演主角。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疏忽”。于是现场有了这么一段对话：
西山：主角在哪里？（诧异地）
王平：主角没有来。（平静地）
西山：主角在哪里？（强调，希望触动王平内心）
王平：主角就是没有来。（困惑地）
西山：主角究竟在哪里？！（着急并惊讶地）
王平：主角我想请吴老师扮演，但她下午没有来。（咕哝）
西山：主角在哪里？！！（加重语气）
王平：我挑不出人来扮演，吴老师不在，没有来。（嗫嚅）
西山：主角在哪里？！！！（生气地）
我猛然察觉情绪来自投射性认同，立即勾勒出一个王平早年的经验图景，“西山”是那个严厉得让女儿不知所措的父亲或令学生恐惧的严厉老师。遂缓和，请她自己担任主角。“主角没来”或许象征她的“无我”情怀和不自爱的生活风格？我们暂时存留一个疑问。
现场她按照梦境里的格局安置了角色方位，演员门按照自己的理解做出特定姿势。两堆火焰坐
着，河水舞动双臂代表波浪，照壁做出拦护的姿态等。
第一幕按照梦境演绎，“王靖”从房子侧后沿着摆满菊花的巷子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跟人用手机通话，方位在巽宫，走到巽之乾停下，与王平目光相接，示意自己忙不便交谈。王平欲言又止。我让画面定格，询问场上演员的内心话语。
菊3第一个发言“我挺累的”，如果以遥感梦而言，菊花代表对逝者的哀思追忆；当转换梦的视觉来看王平本人，菊花就象征对逝去岁月的哀悼，就会包括怀念、反思、评估和哀伤，以及主角内心纷繁的感受和念头。因此菊3代表主角的直觉感受和想法：疲惫想休息。
王平自任主角，其实不利于无意识流动，她也很难以观察者视角做自我审视，但她心目中的主角扮演者吴老师因故缺席，恰好象征自我对生活的“缺席”，缺乏存在感。我没有强求她选别人，是尊重无意识动力的表达。王平表达心声说“没人理我。我站了好久，很累。”在我指令自发运动之前，她跟菊3一样直接回到座位上。
照壁对“王靖”说“你回去吧！”阻拦“王靖”进入中宫走向王平的动态，这显示照壁代表王平心灵的防御和隔离功能，而业已去世的王靖在剧中已经代表王平的死亡冲动。所以照壁是保护她活下来的重要资源，但也可能是今日心理困境的症状。
门前两堆火对逝者而言是照亮亡灵之路的，但对生者而言可能另有意义。通过剧情的展开，案主无意识会借助于演员的自发创造性表达来赋予和呈现意义。就其普遍象征意义而言，火代表生命力、光明、热情、理性意识等。巧的是两堆火分别由刘先生和周女士扮演，性别所带来的差异逐渐显现。火女说“我愿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一听就知道这是王平利他主义的心声。而火男说“非常累”则表达了更真实的一面，呼应了菊3及王平本人。
河水说“她怎么不理我呢？”，是指主角王平对她的无视。河水在休门，情感表达处于休藏隐晦的状态，不能充分流动。
房子对王平说：“你离我太远啦。”房子代表王平的心灵（SELF），袁女士的演示呈现出自我应有的本来面目是活泼可爱灵气的，王平的现状说明在发展过程中被扭曲过。房子看着王平，但王平不看她径自回座位去。
菊2说“我要快乐，我要自由。” 所以她表达了王平内心深处的愿望和正确的角色期待。
菊1说“这人真忙。”指王靖，她更关注王靖。
“王靖”说“我先忙完再跟你说话！”杨女士非常了解王靖，惟妙惟肖地演出了王靖的生活风格，但王靖在这里象征王平过于厚重的人格面具之一。现实中两人之间有相似的生活风格：积极任事甚至包揽，事务永远比自身重要。
在我指令场上演员可以自发运动之前，菊3和王平就已经自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菊3回到了坎宫外缘自己的座位上，坎宫当休门，说明王平非常疲惫的心境。王平就像菊3一样退回自己的座位上说“过来坐着，觉着自己孤独”。
接下来是自发运动。
火女的运动轨迹试图连接河水、“王靖”和菊花，最后蹲到王平身边为她拭泪，说“我愿温暖你陪伴你”。可能代表王平女性的温柔和善意，也是具有利他主义色彩的部分。火男的运动轨迹简单，去坤宫然后卧倒在兑宫说“跟大地在一起太好了，有大地支撑太好了”。可能象征王平社会功能的退缩、羸弱和遭受非议及疲惫感，想要躺下的冲动。蹲下、卧倒代表火焰减弱、熄灭。
河水王丽平分享说做水感觉柔柔的，被舀去扑火感到酸酸麻麻从心往外的酸楚。她自发运动时感到腿动不了，上身两臂呈波浪形舞动，体验到停不下来的受控感而潸然泪下，觉得心痛。她说“既然她不理我，那就算了。”她指王平对她没有丝毫关注。
房子对王平说“你这样我会痛”，她经过坤宫暂停片刻，走向王平所在兑宫，抚摸王平的头发，搂她肩膀。听到王平所说，照壁就追随房子自发移动到兑宫离室护卫在王平前侧。定位后她对“王靖”说：“休息吧！我们会怀念你的。”照壁阻拦“王靖”进入中宫，随后护卫在王平前侧，意在保护王平。当照壁过来的时候房子嘻笑了，开玩笑般地拍她肩膀挠她腋窝并将她挪动向右一些，这样房子就可以看到全局和治疗师了。
菊2经历震、穿越中宫，擦过兑宫到达坤宫，觉得踏实了说“这儿，挺好！”显然她代表王平在现实中要到的并非预想的快乐自由，而只是卑微低调的安全，她经历过理想与现实的剧烈冲突，一直抗拒现实，但又不得不寻找现实中的位置。而另一面则是她从未放弃精神追求，终于找到了归属之地和归属之群。
菊1先绕过河水背后到王平跟前，又回到“王靖”身边。看着王平说“怎么还站在那儿哭？”她可能象征王平心灵的迷惘和依违，好像想要照顾自身但又放不下王靖的孤单。
“王靖”说：“我在这很好，你为什么哭呢？”之前她试图进入中宫被照壁阻拦，折回到巽宫。“王靖”可能象征王平内心代表某种价值观念的重要人格的陨落，也是促使她无意识心智寻求成长的动机，就好像说：为什么好人死得早，为什么秉承真诚、善良、忍耐的价值观生活的人却要历经坎坷英年早逝？！
终场定格如右图。与开场中心偏向巽宫相比终场偏向兑宫，巽兑反言，这是令人惊讶的结果，意味着王平无意识心智反对她有意识的自我。场上唯一没有移动的是河水，她被凸现在中央了。河水扮演者王丽平，“王平”中间加一个“丽”，无意识可能象征王平美丽的一面。这位成员是活在自己的潜能方向上的个性比较自由舒展，生活优裕的女士。作为角色，她隐于坎宫之离，象征被掩盖的美丽（坎隐离丽）。我感觉到她的位置就好像剧情格局的支点。
剧情演绎结束，我示意演员去掉角色进入团体分享。
西山：我注意到主角率先离场回到座位，为什么？
王平：我很累，王老师还打不完电话，我累了，想坐一会儿。我认为那堆火也是王老师，她也站不住了。
西山：所以相同的感受让你们彼此连接。
房子：我站那里觉得自己太显眼了，照壁过来觉得安全啦。过了一会儿，感到挡着我，开始冒汗，挪动后，好一些。我站在主角边，可她（主角）不理我，我觉得受冷落啦！
西山：前三分钟你（房子）在笑，你有点儿忍不住笑！笑得天真活泼！——主角听到我的描述有什么感受？
王平：现实中，墙可能起保护作用吧！（答非所问）
照壁：王靖老师太累啦！我应挡着，让王靖老师安静吧！动起来时，王靖老师过来，我想拉开她，不想让她过去。发现房子走了，我应保护房子和王平老师，我有责任要保护。
“王靖”：在火旁边觉得有能力，有激情。照壁凭什么控制我？火怎么不对劲儿啦？越来越小，我要离开，远离消极的火。菊花雅致、安静，我觉得舒服，另一边的动静与我没关系。（这的确符合王靖老师的个人风格——愿她安息——她的一生可以说是克服困难冲破阻力积极而热情工作的一生。）
……
西山：主角，第一次定格你的心里话是什么？
王平：没人理我，站了好久累了，过来坐着。虽然周围有许多，但我孤独，没人理我。连王老师这么好的人都忙，没人理我。我因为外面太乱了，我没有能力，闭着眼，不能看。
西山：我注意到你流泪啦！
王平：我注意到那堆火慢慢熄灭。
西山：那堆火的熄灭触动了你！你能联想到在你的一生中发生过的什么事儿？你对分离是什么样的感受？
王平：我认为不该分离。火倒下了很疼，可我没力量扶起她。
西山：在你的一生中最早经历的丧失是什么？
王平：没有什么丧失，除了婚姻吧。他们对我的漠视，让我失去很多，失去真正的自我。
西山：在你很小的时候父母跟你关系怎样？
王平：父母对我很好，我从小在温暖的环境中长大的。
西山：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探索，今天时间到了，明天上午见。大家今晚注意记下自己的梦。
（次日上午团体在分享夜梦和角色扮演者姓名中蕴藏的象征信息之后，出现转折。）
西山：刚才说到丽平是你的名字中间加一个丽，代表你的美丽。昨天丽平分享的时候说起你用水泼火的时候她觉得酸麻痛楚，剧中你一直没有理她，她没移动，默默流泪。你对此有何回馈？
王平：我少女时代最爱看的电影是《巴黎圣母院》，女主人公埃斯梅拉达，她很美丽，但她不珍爱自己的美；撞钟人卡西莫多很丑，他却默默地爱着埃斯梅拉达，最后为她而死……
西山：你认为埃丝美拉达的悲剧是她的美丽造成的吗？
王平：是的，她爱慕虚荣，缺乏朴素的美德。
西山：埃丝美拉达的悲剧明明是克洛德神父为代表的黑暗的社会环境和人性阴暗面造成的，你这样说让我觉得愤怒，你简直是是非不分！（意识到生气失言已经晚了！）
王平：（沉默片刻之后，声音低沉但顽固地）这是我个人的观点，西山老师你要尊重我。
西山：这个需要被尊重的“我”是谁？你究竟是谁？！（索性利用反移情了。）
……
西山：我想听听你的美丽，你的埃丝美拉达怎么说。
王丽平：听到她的评价，我觉得又被杀了一次！我好像这辈子一次又一次被杀死，我被忽视，感到清冷孤独……（流泪）
西山：（向王平）是这样吗？
王平：是的。（流泪）我前夫长得很丑，但我不嫌弃他，我一个知识分子嫁给他一个农民，本以为他会像卡西莫多那样爱我，谁知道不是的……他们欺负我，折磨我并抛弃了我……连我的女儿也不理解我，从小就总是跟我作对，跟着她奶奶一起欺负我……（背景信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
西山：哦？你和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
王平：她很叛逆，不听话。我离婚后被赶出家门，住在单位一个破烂库房里。女儿总是躲着我，我看不到她，就去学校看望她，她当着同学面赶我走。我时常去她的班级，放一盆鲜花，或者帮她们打扫班级卫生，美化宣传栏，总之我想让她知道妈妈一直爱着她，让她知道妈妈来过……（饮泣，声音细弱悲伤）
……
西山：女儿现在多大了？你们之间情况改善了吗？
王平：女儿现在上大学了，也懂事多了，不再那么讨厌我了。
西山：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善的？
王平：去年，她奶奶病了，女儿告诉我这件事情并对我说要回家看望奶奶，身边缺钱，我对她说我来出钱，并叮嘱她不要跟那边人讲钱是我出的。虽然她奶奶给我造成很大的伤害，可是她毕竟是老人，我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
西山：你做得很好，让我闻到道德的芬芳气息。但道德是建立在人性的基础上的，是照料人性而不是束缚人性的。
王平：谢谢西山老师对我的肯定。我确实是很讲道德的人，从小就接受教育，要做个听党的话、跟毛主席走的好孩子。我学习成绩好，表现优异，担任过班长和支部书记。我能严格要求自己。记得小时候在新疆，父母经常开会很晚回家，我独自做作业、做家务活，打煤饼、清早生炉子，做早餐，跑步锻炼……
……
西山：你是谁？你的埃丝美拉达现在怎样了？你的心在哪里？
王平：我好累，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找不到我的心了……
西山：问问你的心吧！
（我将目光转向袁女士。袁突然情绪失控，大哭起来。王平急忙前去抱肩安抚，袁推开继续哭闹，状如婴儿，王无措，抽泣。）
王平：我忽略了她，我认为她是开心的，我内疚我对不起她，我以为她是开心的，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漠视了她。我不知她内心这样痛苦，只看到她外表是快乐的，内心却积聚了那么多的怨！
西山：昨天你说童年、少年很快乐，但我觉得你的心灵不快乐。
王平：是的，（回忆早年艰辛……）
西山：是呀！你从小就很懂事，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感官已经被屏蔽掉了。但是你的那颗活泼、敏感的心灵不是轻易会被蒙蔽了，它只是被压抑了，它与你背道而驰，但它昨天在剧场里还是走近你，她依然是深深地爱你！走近你！
西山：（叹息，分享自己童年）……我觉得你那样严格地要求自己太过分了，这真的不是爱！
王平：那是什么？
西山：问问你的心吧！
（袁重又大哭并愤怒推开王平。在此我也真正理解了自己的反移情，跟有没有“严父严师”无关，认同的是来自王平无意识心智的投射——严厉对待自己。）
王平：你打我吧！你打我吧！只要你好受些，你打我吧！
西山：（严厉地喝道）不要满足她！
袁女士：我不要你啦！我恶心你！（哭叫着抬腿欲蹬，一触即发之际，王丽平上前抱住袁。）
王丽平：（哭着愤怒地对王平说）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还有心吗？！
王平：天哪，这都是我女儿说过的话！（痛哭）
西山：王平我告诉你，我们不会用惩罚让你变得更高尚！你也不需要自责。你依然是有选择的，做一个有血有肉的真人，或者做一个钢铁炼成的超人！
（袁女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挣扎着扭动着。）
西山：你的心灵在挣扎！你的美丽和你的心灵在一起，被你遗忘很多年了，你要漂泊到什么时候？半辈子了，还要漂泊下去吗？
王平：曾经也想过以后的生活，我也觉得很累。我希望有一个平静的心。（女火周女士摔下书本，冲出了教室。就像刚烈的爱丝美拉达，展现出了阿尼玛本色。）
王丽平、郭女士：那是你想要的吗？
王平：我知道我忽视了你们。
西山：把你的自责放下，我们可以分清的，就像我们知道埃斯梅拉达，不是因为命不好，更不是你的错！
（房子袁女士终于忍不住，“砰”的一声，夺门而出。）
西山：去吧！去把你的心灵和阿尼玛找回来。
（扮演菊花的三位自发地起身陪同搀扶着王平出去。）
西山：（对团体）休息五分钟。
（播放音乐《沉思曲》）……
王平找回跑出去的袁和周，相拥痛哭。团体在《沉思曲》的旋律中逐渐安静下来。我分享了这段音乐背后关于人性的故事。然后团体再次分享整个治疗过程的体验感受，重新去掉角色。
午休后告别的时刻来临，王平按她自己的计划需要赶火车提前回家乡。她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抑郁消沉，觉得人生无意义，与一位年老尼姑多年交往，想要出家未果，以及自己的死亡冲动等等，并分享了写给王靖老师的信。我问她，经过上午的过程，这封信是否需要做一些修改了？于是王平在信里增添了郑重的承诺，承诺要好好生活下去，寻求后半生的幸福。
随后，王平与团体成员合影、道别，并放开歌喉演唱了几曲欢快的新疆民歌。
送走王平之后，团体短暂静默，然后继续分享和分析。每个人都得到了重要的学习，尤其扮演角色的成员，大家有更多的自我发现。事后，我向王平郑重道歉，因为认同投射而对她表达的愤怒会伤及她自我的尊严感。彼时九宫剧初创，我也不自觉地表现出创始人的权威感。
